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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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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

素眠是被男人送回房間的。

在他應下後,靳演同他對視良久,久到素眠開始醞釀如何拒絕下一步時,籠罩上身上的陰影突然離開。
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沒有想象中亂七八糟的一切讓他想方設法試圖拒絕的後續。

男人直起身,在素眠詢問又暧昧的眼神中詢問,“能抱你嗎?”

素眠咬咬牙,應了。

他現在全身都軟,也沒什麽力氣,反抗只能靠一張嘴,要不罵人要不咬人。

幸好靳演真的挺老實,攬住素眠的後背和膝窩後,輕輕一擡,將人輕而易舉地抱進懷裏。

靳演的懷抱是寬闊滾燙,心跳聲震耳欲聾,素眠的耳朵一貼到男人的胸口,腦海裏“殘忍”的反抗方法頓時沒了後文。

靳演單手開門比雙手挪動推車都流利。他步伐不快,只是兩人的房間都在二樓,相距並不遠,不過一會兒,素眠抵達房間門口。

靳演垂眸看懷中人,見素眠的臉蛋依舊紅撲撲的,笑了下,將人放下。

雙腳甫一落地,素眠的手便搭上了門把手。他身子軟,總要扶著東西,男人要走了,第一反應自然是扶門,隨即快點回屋。

靳演註意到他的小動作,低聲問,“還好嗎?”

素眠頓住,什麽好不好的,他們只是親了一下。素眠滿臉嚴肅,但緋紅春色完全嚴肅不起來,他小聲道一聲沒事,擰開門就要走。

素眠有力氣,再瘦也能擰開門把手,只是他手心有點濕,手指在門把手上滑了下,才將其打開。

靳演看得清楚,自然將一切的根本緣由歸結到自身。他略略思考,下秒不容反抗將人重新抱進懷裏。

素眠小聲驚呼,“你做什麽?”

輕飄飄又柔軟的他的反抗和掙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。

靳演直白:“你沒力氣,我抱你去。”

素眠羞憤,想說話又氣悶了憋了回去。

靳演自覺地開門,將人放到了室內自帶的盥洗室,並非常貼心地調整水溫。

素眠連眼眶都羞紅了,指尖緊緊扣在水池邊緣,“我又不是廢物。”

靳演點頭,這種小事他做慣了,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。他喜歡一切盡在掌握,若要追究,只能歸結到他惡劣的占有欲。

靳演起身,在素眠一錯不錯的註視中為他關門,“我在外面等你,抱你上床。”

素眠終於忍不住,低低罵了句,“混蛋。”

男人雖然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,但同以往禮貌又有邊界感的模樣驟然不同,對他的照顧太過無微不至。素眠沒有如此體驗,他倒是談過戀愛,但何霖笙總是急匆匆又目的性過強的浪子模樣,前半段還有少許浪漫,到了後半程,素眠的戀愛充滿了猜忌懷疑和破裂。

無微不至什麽的,沒見過也適應不來。

素眠用冷水沖臉降溫,身上還滾燙,他又忍著男人可能在外偷聽的羞恥心,快速洗了個澡,略略擦過發絲,推門而出。

“我好了。”

素眠環視屋裏,沒發現男人高大的身影。他出乎意料地松口氣,又說不清哪裏來的小小失落,“原來是逗我的。”

素眠返回浴室吹頭發,這時,守在門外的靳演聽到他的自言自語,做出判斷,再次推門而入。

“需要我幫你吹頭發嗎?”

吹風機暖暖的風在拂過發絲,素眠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發絲,手酸了便將吹風機掛壁吹。只是他頭發過多,依舊要吹很久。

素眠被暖風吹出困意,也懶得再去思考靳演好生生糊弄他作甚,只想趕緊吹完睡覺。這時,男人的聲音驚到他,素眠掀起眼皮,靳演已經拿起吹風機,自覺地幫他梳理下方的發絲。

素眠身體繃緊,問,“怎麽又回來了?”

方才不是走了。

靳演手大,輕輕攏住一半發絲,撥弄開吹中間,生怕遺漏了哪裏,讓素眠帶著濕發睡覺,明日又頭痛。

期間他回應,“怕你不喜歡。”

那怎麽又回來了,素眠張口,剛要問,又念起方才出浴室門時所說的話,男人不會聽到了吧。

素眠閉上了嘴巴。

他發現自己從未像今晚一樣問題多,像個來到新環境不安定的小刺猬,總要尋找問題好勸退或者安撫自己。好在靳演將他的不安和焦躁一一撫平。

發絲吹幹,靳演從臺面上取來素眠常用的發帶,將發絲捋順,在腦後紮了個低馬尾。如此睡覺不礙事,靳演略略欣賞,對不知所措,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的素眠說,“好了。”

素眠點點頭,正欲向外走,男人一把將人抱起。輕微的失重感後是今夜已經親昵三四次的胸膛,素眠本能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在浴室到大床之間的短小距離中享受了男人的服務。

靳演將他放進被子中。床具經過清洗,滿是香香的味道。素眠陷入其中,擔驚受怕又對新環境深感陌生的潛意識發出困意。

素眠乖乖抓住被角,將其扯到鼻尖下方,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靳演應下,為他整理被角,在按住床頭燈開關時,俯身,燈熄滅,靳演在素眠的額頭落下一吻。

他不曾這般主動,但吻如胸膛般滾燙。

“晚安。”

靳演沒停留,臥室的門打開,方形的光亮中男人的背影格外清晰,不過只有短短幾秒,靳演消失,門合上。

臥室陷入黑暗,素眠卻睡不著了。他從被子中伸出手,猶豫再三按在額頭。靳演的溫度似乎還留在上面,他摸了下,猛地收回手,在被子中打個滾。

直到現在,素眠才如有實感。

他居然又戀愛了。

靳演第二日起了大早,素眠賴床了,他沒見到,不過他對素眠也沒有嚴苛的要求,囑咐廚房備好早餐,出門上班。

系統安排的職位整體還算清閑,靳演接待完今日預約的病患,利用休息時間處理積攢在手上的事情。

他同經理打去電話,對面接通很快,辦事也利落,不用靳演主動詢問,三兩句交代了李珂的情況。他還需要一段時間養身體,被折騰得太狠了,他本就瘦弱,身子骨不好。

靳演點頭,再三強調李珂的醫藥費由他來支出,讓經理同李珂打好關系。

經理不知道頂頭上司的心思,不過很懂事,連連應下。

通話結束,靳演坐在椅子中回憶。在系統給出的原本故事中,他只能從素眠的視角觀看和了解,無法了解許多事情的背後推手,只能從細節進行推斷。

在原本的故事節點中,吳尚源為了破壞素眠和何霖笙的感情,曾偷偷給他看過一小段視頻,視頻中李珂和何霖笙糾纏不已。

當時素眠並未深究李珂是誰,原因無他,何霖笙提前將人解決掉了。只不過從後續吳尚源的口中,靳演註意到,他說,李珂不甘心,分手了居然將分手費送回,只為了跟何霖笙在一起。

何霖笙打他罵他都不走,導致兩人之間的關系扭曲又牢固,素眠還在何霖笙的身上看到過牙印。

不過除此之外,他沒有更多發現,素眠對李珂的印象是點狀的,是從他人口中和何霖笙身上得出印象。

靳演仔細排查記憶,才得出這些細節,不過他覺得這些已經足夠,他對李珂這人起了興趣,一個喜歡,擅長糾纏何霖笙,並且誓不罷休的人。對素眠來說,李珂不是好東西,何霖笙也不是,所以靳演想惡人就該惡人磨。

他要抽個時間見見李珂。

靳演說辦就辦,直接開車向李珂所在的醫院走。半個小時的路程,靳演在醫護人員的帶領下,抵達病房。

他沒進門,隔著小窗看了一眼。經理沒糊弄他,甚至話說輕了,李珂何止是被折騰狠了,簡直是掉了半天命,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,幾乎沒點好地方。

玩得真夠狠。

靳演思索。這時,憋了一天的何霖笙下班,上車,在尚未發動的車內,終於按捺不住撥通了靳演的電話。

不知何時,他將這位沈默寡言的醫生好友當成了可以交心的知音。

“餵。”靳演說。

他的嗓音同平時一樣,冷冰冰的,沒什麽起伏。但何霖笙卻仿佛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出口,繃直的後背頓時塌下,他趴在方向盤上。

“神醫。”何霖笙喊,他說著腦海中自動回放吳尚源給他發來的視頻中李珂的慘叫。那同素眠有幾分相似的面孔令何霖笙心痛不已,他記不清是同李珂廝混的第幾年,但真的有點感情。

“出來喝酒嗎?”

靳演心底毫無波瀾,他詢問何霖笙有何事找他,何霖笙支吾半天,終究是將事情始末盡數講給了靳演。

末了,他抹了把臉,“我不是不愛素眠,只是他太愛冷落我,李珂又...長得太像,我不忍心看他被吳尚源那種混賬欺負。”

靳演點點頭,眼底除了冷漠,更多是想要弄死何霖笙的殘忍。只是可惜,這是個正常的小世界。

靳演說,“你想讓我怎麽幫你?”

何霖笙沈默,直到這時,他才丟開光鮮亮麗的外表,吐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,“李珂臟了。神醫,我只想要素眠。”

話落,靳演克制不住力氣,手中的手機硬生生出現裂痕。

靳演說,“我知道了。”

他回眸,看向身後的病房內,李珂不知何時從睡夢中醒來,他恍惚中似乎聽到了何霖笙的聲音,從夢中驚醒,四處尋找,卻只透過窗戶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。

是誰?

靳演同他對視,裂開手機被他拿遠,對面的何霖笙還在喋喋不休。

惡心的東西子。

靳演低聲咒罵,掛斷電話,推開了病房的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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